耳畔的風聲越來越大。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
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什么時候來的?”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等一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東西?你們看懂了嗎?我怎么一個字也看不明白。”只是,或許是她對這具僵尸的身體還沒能完全熟練使用,她失手了。
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叔叔,我的球掉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幫我撿一下球嗎?”
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
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就還……挺仁慈?
“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鬼火眼底露出深深的絕望。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
或許是因為要在這個副本中示人,祂才占用了蘭姆的身軀,頂著這張和蘭姆一模一樣的臉。甚至,系統還特意將那條上榜播報隱藏在了一大堆積分結算通知當中,十分成功地陰了秦非一把。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由于秦非完全復刻了鳥嘴醫生潦草的字跡,蕭霄連秦非寫的是什么東西都看不明白。要不然,他每天給大家送的食物是從哪里來的呢?
鑰匙已經碰到他脖子上的鎖孔了!
他大約是看到了早點鋪的材料里藏匿著人體碎塊,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老板是鬼。
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
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鬼火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而8號的尸體也隨著表里世界的翻轉,滯留在了表世界。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
剛抬起腳,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她把桶里的東西盡數潑在了下水道口。
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三途曾經計劃著,要在過渡空間中向秦非好好討教一下這個副本的信息。
“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剛才都沒有看見,大概是開了獨立空間。”
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那布滿紅血絲的眼中目光銳利,就像一柄藏在淤泥里的鋒刀。
“我想說的是。”她勾起唇角,“徐家將祖宅打造成一棟鬼樓,為來往游魂提供安身之所,可不是一點利息都不收的。”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那些腳印,是昨天半夜留下的。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
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
作者感言
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