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打開。雖然不像大爺反應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
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出一聲巨響。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
“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蕭霄原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
會議室外面,玩家們已經將宋天團團圍住。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看來導游還是個人間清醒,說得再好聽不如做一件實事。不買就別擋路。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
林業和秦非各自點了頭。“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
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同樣的,玩家們在進入副本后一直集體行動,秦非應該也沒有機會單獨違反某項未知的規則。
“面板會不會騙人?”
他輕描淡寫的模樣,簡直像是剛撕掉了一張廁所門口的草紙。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
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
這也太離奇了!緊接著。如果現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
假如他將“有什么菜”問出口,會不會被這個兇巴巴的老板娘認作是在挑釁?游戲。
步驟進行到這里卻出了點岔子。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如此規律,顯然不會是巧合。
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什么情況,系統這是在傳送道具書的時候,把抱著書的鬼嬰一起給傳過來了嗎?
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快跑啊!2號玩家異化了!!”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
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仁慈的主啊,請寬恕他的不敬!”她雙手交握于胸前,閉上眼,十分虔誠地祈禱道。“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
——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
秦非站在門口。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尤其是在看向剛剛才制造出過噪音的14號玩家時,眼神更是仿佛刀片,冰冷得不像話。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漸漸的,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楚。
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玩家們大駭!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一,湘西地處偏遠,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格遵守導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
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所有人眸底都閃爍著信仰的光輝。
秦非自打畢業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當6號發現0號囚徒正在向他們沖過來時,他有些驚慌,但并未失措。
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
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他發現了盲點!”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
作者感言
他眼底閃過迷茫:“可是我真的沒見過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