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
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
砰!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
秦非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房間里藏了東西。
鈴聲入耳的那一刻,秦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了。蕭霄:“……”
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這樁樁件件的詭事像是一張密密編織的大網,將所有人包裹其中。
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嗒、嗒。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
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
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
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別的?”
……
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秦非:“……?”
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啊?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
“嗨~”五個儲物格!不可疊加!
亞莉安臉上的憤怒不由自主地收攏了些許,嘴角也不自覺地掛上了一抹笑容:“過來吧,輸入你的玩家編號,再做一下虹膜和指紋驗證。”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之際才會發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
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
不過短短幾步路,蕭霄的san值已經從68降低到了62。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
這些小瓶子會是藥瓶嗎?
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沒位置了,你們去別家吧。”
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彈幕短暫地靜默了一瞬。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
林業。撒旦是這樣。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說錯!青年豎起食指,對蘭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作者感言
每個靈體看向光幕的眼睛都瞪得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