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
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
其實0號話里的指向很明顯。亞莉安聽到秦非要去遞交副本線索,已經徹底笑成一朵太陽花了。他忽然反應過來,或許12號早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秦非卻不肯走。
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足夠了。對抗呢?
到底是誰這么可惡,被他揪出來一定要狠狠教訓一頓!鬼火摩拳擦掌。
“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圣嬰被告密后會被扣積分,那神父呢?
和書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臉懵逼的鬼嬰。
“算了,算了?!贝彘L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但蕭霄沒聽明白。“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p>
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
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把夼?,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熱武器吧。”
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
秦非之前一直以為他們也是囚徒中的一員,或許是因為危險度沒有那么高,所以和地牢中那幾個危險分子分開關押了。鬼火是9號?!皝y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說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p>
可他為什么不出手?
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6號:“???”一號似乎也是這樣,血淚漣漣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非,鼻尖不斷聳動著。
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不明白,秦非卻十分清楚。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
“看不懂,實在看不懂。”篤——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微笑,不知該說點什么才好:)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快要開到村口了。
但。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
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
作者感言
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