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
【圣嬰之一:好感度0%(艾拉警惕一切可能會對她的孩子造成威脅的陌生人,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她會牢牢把持住家門,不放任何人進來。)】“閉嘴!”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
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
“如果這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14號還有意識,能自己爬過去,地面上也肯定會有血手印。”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不是要刀人嗎!
這么短的時間,那些玩家根本走不遠,充其量不過能離開義莊大門十幾米遠罷了。
但起碼,這里沒有神像。一旦他想要得到。
可他當時里外里將鏡子檢查了一番,的確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
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鬼火一愣。
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因為,秦非發現,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
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
“我們還會再見。”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說到這里,程松的眉頭皺了一下。“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什么……?”蕭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秦非話中的意思。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
“所以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眾人紛紛詢問。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
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右邊僵尸懷里的腦袋聽到這句話,只有眼白的眼睛迷茫地向上翻轉著。對啊……
“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引導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
“嚯。”徐陽舒這個npc, 不是第一次被玩家挖掘出來嗎?但其他人和他可不一樣。
巨大的……噪音?
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
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成功為宋天帶來了他進入副本以來遇見的最大危機。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刀疤他到底憑什么?“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
而2號在這個時候,莫名獲得了4個積分,又意味著什么?秦非頷首。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
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作者感言
門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