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是正規黃牛。”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鬼火提出的問題,也是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想要問的。
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前兩格空肯定要填尸體】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
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
林業佩服得五體投地。
對啊……雖然但是。
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紅色,究竟代表了什么?“兒子,別去撿,地上都是碎鏡片,媽媽來收拾。”
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還有13號。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神父又一次觸碰到板磚表面。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說騷話的嘴。
“秦、嘔……秦大佬!!”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雖然不像大爺反應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
這是一條十分典型的受到了污染的規則。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
還是某種過場動畫?他們二人之中,一個通過告密加殺人的方式拿到了24分,另一個則是隊內的醫師,全程打輔助,手上沒有沾上過半點血。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
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吧,預感這種東西,也可以當真的嗎?怪不得。
修女臉上露出深深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而下一瞬。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之際才會發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
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主播到底在干嘛呀??”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
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臥槽!!!”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
金發男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就在他的正對面,王明明的爸爸和媽媽站在那里,沒有半分要挪動身形的意思。“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
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哦——是、嗎?”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背了下去。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黛拉給過他一串鑰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這條無盡回廊中的房間鑰匙。
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作者感言
就算是拿他們當動物,活生生一整個直接丟進絞肉機里,是不是也有點太不環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