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槽,這什么情況???”“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頷首。“吱——”
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她看了看蕭霄,又看向他背后的秦非,視線在二人身上游轉。
觀眾靈體們都快要忘了他。還是……鬼怪?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
心臟跳得發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七天,僅僅半程而已。
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
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這樣竟然都行??蕭霄好奇地湊過去看。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
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但這張符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符,就連蕭霄也看不出這符咒究竟是做什么用的。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
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
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那個在物業中心前發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
場面不要太辣眼。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自己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而已嘛。
不如相信自己!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秦非:……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啊……對了。”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新人玩家們紛紛低著頭裝鵪鶉,幾名老玩家卻已經在片刻之間做出了抉擇。
“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黑色的絨布鏡簾被掀開,鏡中空蕩蕩一片。
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
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但,眼下看來,他可能不得不直接提問了。
2.中午12點的午餐和晚上6點的晚餐不容錯過。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秦非抿唇,暗自慶幸他沒有去推那扇門。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
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他吞了吞口水:“秦大佬,我們……”
他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作者感言
為什么,這片空間分明是屬于他的,可他站在這里,卻有種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