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你們不是以前看過這個本嗎,既然這人是個npc,那他以前出現過沒?”
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村道兩旁,一戶戶人家依次亮起燈來。
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
他眨眨眼,神色輕松愉悅:“它在我這兒。”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
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
新人榜單上的信息,亞莉安直接在員工后臺通過內部手段幫秦非隱藏了。凌娜好奇地盯著看了半天,終于發現,那個中年夫妻中的丈夫和npc老人樣貌極為相似。
村長和導游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家們。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秦非已經靜靜等在了那里。“你可以侮辱我的肉體,但永遠不能毀滅我的靈魂!”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可現在,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
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那就只可能是——神像元素既然與主線劇情相關,那么自然,與神像相關的規則必定也異乎尋常的重要,絕非輕易就能違背。
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秦非卻不慌不忙。
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王明明該回家吃午飯了。
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
鬼火:“……!!!”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那、那。”蕭霄卡殼了,“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
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這些都是必須要被煉之人心甘情愿才能順利完成的。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連隨從怪物都養得這么好,老婆真的好賢惠嗚嗚嗚!怎么辦?我不能自拔了!!”
0號自然無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實所想,但,面前這個青年狀似恐懼的模樣依舊狠狠取悅了他。正如他呈現在直播中的表現,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那個什么鬼“祂”,該不會是和他有仇吧……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則世界中立穩了腳跟,有了與規則一戰的能力。“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但面前這個12號,不僅剛才沒什么反應,聽他說完以后依舊沒什么反應,整個人看起來半點都不意動。
仔細想來這也算合乎情理,否則就憑鬼嬰的本領,秦非帶著它就像帶了一個隨行移動外掛,未免有些太bug了。
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背后肯定有什么東西正在追他們,但顯然不會是秦非曾經見到過的那個林守英。
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
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蕭霄搖搖頭:“沒有啊。”
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他們面色鐵青,大跨步走了進來,一腳將最靠近門旁邊的那個玩家踹開老遠。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
作者感言
他伸手在空中虛虛一抓,躺在草地中吐血的傀儡就像有絲線牽引一般飛到他的身后,蝴蝶沒有多言語,但他的實際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