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他分明已經將通關的密碼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xù)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假如硬要離開,很可能就會觸發(fā)死亡flag。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xù)續(xù),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這可真是……”蕭霄應了聲是:“哦哦,好。”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
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
所以……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撒旦沒空想這復雜的事,撒旦怒火中燒。
鬼火在看清秦非背后那兩個電鋸血修女后,發(fā)出了痛徹心扉的慘叫。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他現(xiàn)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chuàng)造優(yōu)勢,后續(xù)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自由盡在咫尺。
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這條在以往的200多次直播中幾乎從未展露過閃光點的狹長小道,在今天,即將給他們帶來全新的、前所未見的驚喜!所以說,這小東西怎么還賴著不走?
而徐陽舒則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儼然是被嚇得不輕。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
秦非這樣想著。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徐老爺子的藏品五花八門,徐陽舒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騙子,將所有書都囫圇看了一遍,混了個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jié)人類的手骨!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yè)和凌娜身旁挪了挪。啪嗒,啪嗒。秦非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jù)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
“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zhí)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蕭霄面色茫然。“嘔……”兩秒。
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可現(xiàn)在,他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唰!”
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yè)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
蕭霄看著符紙飄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xù)。
作者感言
保安亭里氣氛驟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