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 一步一步。
秦非從西裝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張卡片,雙指夾著遞到了彌羊面前。林業三人分做三個不同方向,在社區里打著轉,各自尋找著有關垃圾站進一步的線索。
除了秦非和岑叁鴉還能泰然自若,剩下四個人都像鵪鶉一樣,一句話也不敢說,快步向村內走去。
從距離上判斷,那些找過來的玩家最多再過10余秒,必定會出現在山坡頂上。假如他剛剛掉下來時,剛好被監控拍到,現在那一圈尖刀可能已經插在他的脖子上了。有點經驗的老玩家都能看出來,呂心執意要出去上廁所時,人就已經開始不對了。
既然從外部無法得到神廟位置的線索,那就只能進密林內部尋找。
片刻過后,他理清了如今的狀況。失落雪山副本的污染源被秦非毀了,副本永久關閉,“禁止在中心城中提及副本相關信息”的規則在這個副本身上也跟著失去了作用。“寶貝兒子,快出來看看,我們的新玩具。”
他們身后的褲子鼓鼓囊囊的,似乎藏了一條看不見的大尾巴。那四名玩家臉色又是一變。
秦非也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旁。出問題的是他們自己。
再說這老頭也確實欠打。石膏雕像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和光線,彌羊動不了,也無法得知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他下意識地低頭去看。
船工走進鐵牢中,動作十分粗暴地拽起囚犯腦后的頭發。聞人黎明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們沒有路能走了,只能原地折返。這一天下來,秦非已經發現了,應或在黎明小隊中擔任著軍師的角色。
彌羊垂眸,長長的睫毛遮掩住黑色瞳孔中猶疑不定的情緒:“這人有點邪門。”晃晃悠悠地,朝他們走過來了。“走幾步就是一個關門的店,顯現出了一種經濟危機的美感。”
密林的移動速度的確越來越快了,就在兩人對話之間,它似乎又像這個邊邊近了一點。同樣是一條主干道,兩側布滿房間,可所有房間門上刷的卻全是金銀兩色的漆。“去,找找彌羊他們幾個在哪。”他修長的手指轉動著骨笛。
只有創世之船的雙版本, 已經出現了明顯分歧。
“谷梁在干嗎呢?”阿惠納悶地朝那邊走。無人回應。占了近半數的人頭卻只分到1/4份食物,你們到底在感動些什么呀?
彌羊閉眼,深深嘆了口氣,無聲地高呼救命。這項失誤無法責備任何其他人,是蝴蝶對形勢的誤判。
涼涼的,滑膩膩的,帶著讓人不適的觸感。秦非、丁立、段南、阿惠。
只要他眼睛不瞎,能夠看見絞肉機和監控上的那幾把匕首,這就是遲早的事。
夏夜溫暖干燥的空氣在眨眼間驟然冰冷下去,秦非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像是被浸泡在了涼水里,陣陣蝕骨的陰寒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在三個人的聲音都消失在樓梯上以后,彌羊跨步走向沙發,十分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難怪會被一個玩偶遮擋得嚴嚴實實。
這是個老虎玩家,和秦非在綠房間門口遇見的不是同一個人,兩人身上的衣服不一樣,虎頭上面的紋理也不同。大爺佝僂著身子,頂著一張黝黑而褶皺遍布的臉,跑起來連蹦帶跳,說是飛檐走壁也不為過,速度比起秦非來絲毫不慢。
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作為一個決策者,他有評估危機的能力。規則只說看見怪物要裝作沒看見,但誰知道判定標準是什么。
“這些著裝足以證明,我們在登上雪山前是做足了準備的。”
先讓他緩一緩。兩分鐘,三分鐘。
秦非的腦海中一瞬間飄過了無數念頭,卻沒有一條是和結算空間有關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行動。
秦非翻看半晌沒有找到有價值的信息,纖長指尖一捻,翻動書頁的速度越來越快。這次副本中的玩家們,在第一夜秦非出手,將黎明小隊從密林中一個不落地解救出來以后,就莫名其妙扭成了一根奇怪的繩。他下意識的手腳并用向后退,退了幾寸后又停下。
末位淘汰。孩子這是被氣瘋了呀。
這就意味著他們不僅沒法出去幫秦非的忙,還只能待在通風井里,等秦非回過頭來營救。開膛手杰克的腦海中有一道聲音正在不斷勸誘著。“怎么了?”彌羊問。
豬人原本是抱著刺探敵情兼興師問罪的心態才靠近秦非的。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對秦非的好感度,如今已經上升到了略顯恐怖的11426%。房間門前圍著十來個玩家,分支走廊比主干道要狹窄很多,這十幾個人將房門前堵得水泄不通。
作者感言
無人有異議,玩家們原地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