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滿身血污地忽然出現,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
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
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
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
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
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這便是村民們每年向林守英獻祭的原因。……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嘔————”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這邊看。
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
找不到鑰匙,也無法暴力破壞,兩人只能干等在義莊里。
“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
當時大廳門口排著兩條長龍,蝴蝶一行人從馬路對過走過來。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要點什么?”老板娘問道。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頓時傳來一陣拍大腿的聲音。
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
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對對對,要是我被扔進直播里,肯定就是那種一輪游選手。”
秦非不需要補充san值,而E級商城中可購買的武器類道具又只有那么兩三件,秦非苦于道具格子填不滿,干脆將所有空格都放滿了低級共享血瓶。
秦非:“……”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人格分裂。】
“都不見了!!!”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
“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原來要想背刺生效,還需要把自己的秘密也一起剖析給神明看。
“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秦非慢悠悠地開口。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
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外面的村道兩側,守陰村的村民們正面無表情地做著他們自己的市。
作者感言
聞人黎明驟然變色:“你想也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