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
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
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
林業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容。蕭霄問秦非:“大佬,你的san值恢復了多少?”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
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顫,眼神閃爍,他磕磕絆絆地開口:
……總之。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秦非:“祂?”
【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
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撒旦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
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二十多個人在休息區內散開。
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最終近大半玩家都選擇了和薛驚奇一起向幼兒園出發,十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出活動中心。
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有靈體嘟嘟囔囔地說道。
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
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正不明就里地竊竊私語。
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要想聊和直播有關的事,必須去系統指定的會議大樓,花積分租用辦公室。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活動中心里,有一些值得挖掘的東西。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
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
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這么夸張?
【人格分裂。】
摸清了祠堂的地形,秦非逃跑起來要比第一次順暢許多,但雙方體型差實在太過龐大,人怎么可能跑得贏飛機坦克呢?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
“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醫生出現了!”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
“千萬、千萬不要睡著。”
作者感言
聞人黎明驟然變色:“你想也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