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因為，他們無比期待著，秦非能夠真的找到污染源！“刷啦！”

想到副本規則，宋天終于意識到，他應該是觸發了任務。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D級生活區，街道旁的擴音喇叭內發出刺耳的音樂。？？

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他們能沉得住氣。

她動不了了。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弄傷他自己，真的可以引來鳥嘴醫生嗎？位于另一個空間的直播大廳中，一群半透明靈體正圍著F級體驗世界的0039號光幕大呼小叫。

“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就像貓逗弄著兩只難得一見的老鼠一般，只想玩個盡興。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12號很強，6號明白，他不可能自己一人殺死對方。

他從家里雜物間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認清了，就自己這腦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學得會趕尸。

即使只是E級世界的污染源，也是從來沒有靈體見過的新奇場面！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

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又被尸鬼包圍了！唉，也不能怪主播，這里的尸鬼也太多了……”老太太僵尸一眼就看出了孫守義腦瓜子里陰暗的想法，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愛信不信。”

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又或許是被告解廳中的黑暗和那塊簾子遮擋了視線。

也不是完全排斥他。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在了他臉前。

很快，他明白過來，12號是想以他為餌，將醫生喊回地牢。

然而秦非卻盯著她的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

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他救了他一命！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

門的左下角裝了一個門吸，玄關右側的地面上沒有擺放任何拖鞋等物品。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

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

圣嬰有24名, 掛墜有24個, 圣經有24本，臥室有24間。

“你、你……”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

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