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
青年垂手站在駕駛座旁,神色云淡風輕:“你說電話線?”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
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很快,眾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頭。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所以。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
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
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徐家老宅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破舊府宅, 這樣的建筑在守陰村中并不多見,從外觀上看非常具有標志性。”高階靈體撇了撇嘴,道,“我剛才用金幣購買了前幾年的歷史直播記錄, 結果發現,徐家老宅早就被搜爛了。”識時務者為俊僵尸。
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蝴蝶瞬間神色大駭!
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
……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然而眾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發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可呈現在眼前的卻全然不是那樣。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直播畫面中,秦非應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
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旁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好像越來越興奮了,林業聽到了她從咽喉最深處擠出來的笑聲,尖銳又刺耳。
“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所有的氣都不是白受的,該來的總會來。
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秦非這樣想著。
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
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
倘若是因為別的什么也就罷了。是一個女人幽幽的嗓音。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
作者感言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