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傊?,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八遣皇鞘裁创罄型低盗锘谾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秦非邁步走了進去。
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
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而且,越是經驗不豐厚的低階玩家,反而越容易著急。觀眾們面面相覷。
假如不看這兩鬼青白斑駁的臉,倒也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種思路呢?”
腿軟。
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秦非嘴角一抽。
他成功了!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
“我說話算話,我有錢!”華奇偉的聲調逐漸變得尖銳。
“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0號一定是找準了什么機會。
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
都怪這家伙,莫名其妙發什么瘋,弄得12號也跟著一起發瘋,大家都不好過。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
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速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再回頭時便發現,身旁那人已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秦非瞥了蕭霄一眼,沒有說話。
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
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秦大佬!秦大佬?”
……
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這還是規則世界的觀眾們第一次和主播在彈幕中隔空對話。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
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
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半晌過去,神父嘆了口悠長、悠長的氣:“別太傷心,孩子,主為你的愚蠢感到很難過。”
蕭霄連忙將自己的掛墜也翻轉了過來,后面是數字10。
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那聲音越來越近。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作者感言
如今這份憧憬被秦非打破,他頓時垂頭喪氣,好像耷拉著腦袋的大狗,一步一步,拖著腳,在雪中留下一長串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