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在那幾乎只是眨眼間的短暫時間內,甚至已經有靈體選擇了切出12號的直播視角,轉而看起了8號。
正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但,在圣嬰院這種競技型的副本中,這項條件起到的限制作用卻變得格外顯著。
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眼睛。“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干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隱藏任務的級別高于陣營積分,完成隱藏任務的陣營可直接獲得勝利。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
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他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他神情憂郁,看起來十分不愿回想昨夜的情形:“那片亂葬崗又變回了一個迷宮,我們在里面繞啊、繞啊,一直繞到天亮,這才終于走了出來。”
……他異乎尋常的精神免疫。
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幼兒園里翻找一下各個班級名冊之類的物品,或許可以有所收獲。”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
“沒有人會相信你們這些騙子的言論。”玩家們點頭表示認可。他行至三途面前,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不錯,質量很好。”
一旦秦非被他們抓住,不論是使用組隊還是其他什么方式,只要秦非被帶入副本,他就死定了。以他所見,光是看秦非那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對方一定還藏著些別的信息。
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蕭霄見狀,神色松動了些許:“還真是。”
她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憎惡與癡迷交疊的、十分怪異的神色來:“看看吶,上帝給了你多么美麗的一張臉……”
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三途的眉頭越皺越緊。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
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
“誰知道呢。”秦非輕描淡寫地開口,起身走到義莊門邊。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
“這一波絕對是劇情流主播的高光時刻啊,可以列入史冊了吧!”
“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
那態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
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現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兆地冒出來。
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解釋是無用的,黛拉修女不會聽,她一看就是那種武斷的專制者,絕不會給案板上的魚肉爭辯的機會。
“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沒有?我可想死你們啦!”說是“說話”,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
不知不覺間, 秦非的自來水粉絲竟然已經有了這么多。
玩家們的確忽視了徐陽舒,但卻并不是主動的, 而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
作者感言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視野盡頭, 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