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瘋狂進食的王順就像是一顆逐漸脹大的氣球,身上的肥肉一層一層向外鼓起,整個人越來越膨大,最后幾乎連椅子都塞不下他了。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亞莉安還沉浸在秦非賬戶里那個天文數字中,一時間有些晃神。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
還下了10萬注,這群觀眾到底是有多閑?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秦非環視整個空間。
“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
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
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現,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
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賭徒搖搖頭,一臉高深:“你不懂。”但那時村中的護佑已成,鬼女雖然怨氣極重,生前卻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姑娘,完全不是鬼化后的林守英的對手。
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這是什么操作?
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不對,不可能是呼喊。鬼火張口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開:“閉嘴吧你!”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
鬼火。秦非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
里世界的環境著實惡劣,迷宮般的走廊中遍布著障礙物。“那亂葬崗呢?”林業道。
他起身下了床,來到門邊,伸手擰開了臥室的門。
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
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為什么?”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談永:“……”但林守英怎么會愿意呢。
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0號囚徒上午追殺他和2號時,身上還沒有那些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
叮鈴鈴,叮鈴鈴。
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
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明明他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只是將先前發生的事做了一個闡述,可鬼火和三途卻聽得心驚肉跳。
祂看不見的地方又在何處?“假如白方的任務是紅方的對立任務,他們不會露出這種表情。”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其實蕭霄也很好奇,秦大佬會說出什么懺悔的話來。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秦非驀地回頭。“你們聽說過湘西趕尸嗎?”徐陽舒的神色有些許恍惚。
作者感言
嘴唇上傳來淡淡的鐵銹腥氣,秦非費盡全身力氣,想要將腳從地面上拔起,追隨著前方NPC的腳步離開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