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血嗎？

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

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

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秦非話音落，凌娜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咦？”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

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咚——”總而言之。

……雖然不知道做什么事可以加分，但一切可能導致扣分的事，最好都不要做。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

“該傷害你的鬼一樣會傷害你，不會因為這就對你客氣。”壯漢惱羞成怒，視線落在司機的臉上：“你——”“對吧？”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即使是現在，秦非的反應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強加在他身上的負面狀態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

不過，假如是那個人的話……反而……有點舒服。

王明明的媽媽：“快來吧兒子。”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多么好看的顏色。”0號囚徒輕聲呢喃。在危機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弭的時候再次邁入危險。然而很可惜，在“氣運值”這種領域，秦非從來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充其量頂多只能算個普通人罷了。

那些在賭局系統中成為熱門選手的玩家們，往往是積分排行榜上上竄速度最快的那一波人，但同樣，也是消失速度最快的那一波。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純粹是掩耳盜鈴。

秦非點了點頭。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副本啊，他根本都還沒有機會打開系統商城。

“你不、相、信、神、父嗎？”

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的好感度卻一點要繼續上漲的趨勢都沒有。

一旁，秦非、凌娜和林業三人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填起了空。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屠殺持續了整整一夜。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

黑羽和暗火，作為規則世界內霸榜公會排行榜的兩大首席，在行事方面向來還算端正。

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

【追逐倒計時：1分00秒00！】“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秦非自然是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