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
“那你改成什么啦?”蕭霄:“神父?”
這才沒有釀成糟糕的后果。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
規則才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條約。……
在副本中訓練出來的謹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
“對吧?”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
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
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
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其實,我是被他們趕過來的尸。”
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看著棺材內一秒入睡的青年,孫守義嘴角抽搐。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于是立馬有人來了興趣:“展開說說?沒勁在哪里?”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這么敷衍嗎??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
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
見其他玩家一臉菜色,秦非也不多做解釋,無奈地將那顆眼球塞回了自己的口袋。他略顯遲疑地開口:“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真的好香。
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
6號已經殺紅了眼。說話的人是1號,此言一出,所有人頓時齊齊扭頭看向他。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
找不到秦非沒什么要緊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
祭臺下,村長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嗓音中藏著隱隱的期待。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她破壞游戲的進程仍舊停留在0%。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
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巨大的……噪音?在看守給6號注射鎮靜劑時,16號出于恐懼死命地掙扎,最后直接被電暈了。
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
還有凌娜,也不知道那姑娘進門后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現在又怎么樣了?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房間里面和走廊一樣漆黑一片,幾人擠在一起,就著蠟燭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少年終于從死神手中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猛然起身,半彎著腰,從迎面而來的兩只尸鬼中間的縫隙沖了過去!
但……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
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作者感言
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