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守陰村地處湘西,是一個有著百余年歷史的古老村落。
“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他開口說道。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主播的臉都綠了,還在那里耐著性子哄人。”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而不是一座監獄。
“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
探員一臉神秘莫測。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孫守義的眼睛一亮。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被整整六臺電鋸攔腰斬斷,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個面目全非。他帶著旅行團走出了王明明家的樓棟大門。他緩慢地抬頭環視四周。
天井除去正對著的大門,和背對著的祭堂,左右兩邊還各連接著一條廊道,可以通往祠堂后方。顯然,這是個女鬼。
直播大廳。其他人等不了太久。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
“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探路石。
刀疤,絕對不可小覷。蕭霄怔怔出神。
這奇幻又詭異的畫面,令他看起來通身都充斥著一股與整個副本異常和諧的氛圍感。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
秦非將鋼筆灌滿墨水,隨即開始埋頭苦寫。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
隨著有節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她說話時的神色有點恍惚。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有靈體不解:“你看那么起勁干什么?類似的劇情咱不是早就看膩了嗎。”
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在徐陽舒垂涎欲滴的眼神中,秦非十分自然地將蘋果塞進了他的手里。她把桶里的東西盡數潑在了下水道口。
食不言,寢不語。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
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
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這個社區副本里好像到處都是限制,每到一個新的小場景就會有新的規則出現。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他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作者感言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