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彼麎旱吐曇舻?。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chǎn)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不過……
“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fā)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
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jīng)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
他們想離開走廊往休息室去,卻在邁動腳步的那一瞬間迸發(fā)出了一聲聲咒罵。三途冷冷地揚了揚下巴:“說吧,你想做什么?”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nèi)的環(huán)境?
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nèi)掛畫上的那名男子。
有玩家干嘔了一聲。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
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
拿早餐鋪做例子,若是任平能夠確定他在煎餅果子里看到的手指頭就是老板自己的,而老板手上卻又十指完好。這東西失去理智后又盯上他了。
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nèi)部掃視。
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
這么簡單的事,何苦費這樣多的口舌!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xiàn)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tài)朝向那個方向發(fā)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也不是這樣?!彼赃叺撵`體搖搖頭。
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鬼火和三途也一愣。少年將自己瘦弱纖細的手腕緩緩送上前。
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在內(nèi)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jīng)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fā)言。他的神態(tài)看起來并不輕松。
好家伙,外置點頭,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
雖然作為污染源, 對這副本中每時每刻發(fā)生的事都盡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跋麓斡袡C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p>
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一眾玩家面面相覷?;蛟S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黑色的瞳孔中不帶絲毫陰霾。
【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
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良久,她抬起頭來。
秦非的目光落在義莊大門上??此齐s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nèi)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
可是,直播間的觀眾人數(shù)影響著主播們每場的積分結算,沒人可以對此無動于衷。那他就算真的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訴他,也不是不行。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
作者感言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