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
污染源。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那他們豈不是要死得很慘?!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yīng)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
“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guān)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xiàn)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可接下去發(fā)生的事,著實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tài)?秦非一眼掃過所需的物品清單,和煉制普通僵尸的大差不差,僅僅有一些用量上的細(xì)微出入,這些東西在守陰村中肯定也很容易找到。但,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來人并不是黑袍男。
“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qiáng)行補(bǔ)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從昨天進(jìn)村開始,玩家們遇到的所有村民幾乎全是上了年紀(jì)的爺爺奶奶,哪怕是最年輕的人看上去起碼也有四五十歲,小孩和嬰兒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shù)退散。
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門外空無一人。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
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壓低聲音道。
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啊?!
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魔鬼。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看不懂,實在看不懂。”
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是那個早晨在物業(yè)門口大吵大鬧的老頭。”
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他竟還有閑心開玩笑。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憑什么?
??他是怎樣完成規(guī)則安排的任務(wù)?
這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雖然確實挺限制級的吧。
這個一看就很不靠譜的npc,說出口的話已經(jīng)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jìn)副本?”他問蕭霄。
“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zé)罰!”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xiàn),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yè)業(yè)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
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蘭姆和女人正在交談著什么。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dǎo)游的發(fā)言。
“吵架,需要強(qiáng)大的心理,豐富的語言。”一邊起一邊還忍不住感嘆:“這個副本里的人怎么都喜歡待在臥室里?”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nèi)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
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作者感言
好死不死在這里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