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老師道:“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們自己隨便逛吧。”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zhuǎn)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fā)抖。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diào)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jìn)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tài)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
而光幕正中,蕭霄也的確不負(fù)眾望,憑借自己高超的長跑技巧左沖右突,竟真的一路躲閃著來到了徐家老宅的門前。
可,無論主播在臥室門口怎么做,那對夫妻對待他們的態(tài)度似乎都沒什么差異。“簡單來說,就是這樣。”“老婆講解得好清晰!老婆一說我就全明白了!”
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yuǎn)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
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fā)現(xiàn),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jìn)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它從秦非肩膀下到地上,然后撅著屁股,連走帶爬地往幼兒園里去了。“剛剛走廊上有出現(xiàn)別的東西?”
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半晌,他終于開口:“可以。”
秦非沒有回答。“以己度人罷了。”
……很嚴(yán)重嗎?
“我們園區(qū)的設(shè)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
“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shí)在太雞賊了!”秦非也明白過來了。
秦非:“……?”
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想到副本規(guī)則,宋天終于意識到,他應(yīng)該是觸發(fā)了任務(wù)。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tǒng)的鬼故事體系中,當(dāng)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yīng)對方式。
他們現(xiàn)在的動作太僵硬了,若是出現(xiàn)在村民們面前,肯定會露出馬腳。街道環(huán)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
尖叫聲已經(jīng)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像是玩家們當(dāng)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tǒng)清理掉。
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山羊。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
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大無語家人們!這兩個電鋸狂魔是追逐場景中的怪物,這令他稍微得了些安慰。
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
蕭霄愣了一下,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其實(shí)秦非還想再多問點(diǎn)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cè)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
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
雖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shí)在無法克制內(nèi)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
哦,他懂了。
“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y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y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
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
作者感言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