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絕望地發現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
“也難為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這本書的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而是像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住了一般。
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系統剛才播報的副本名是“狼人社區”,狼不狼人的秦非暫且看不出來,“社區”倒是體現得十分明顯。
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導游:“……?”
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實在下不去手。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咔嚓!”
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
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
所有觀眾都認為,這次當然也該是一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秦非話音落,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
“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忙音聲響徹整節車廂。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
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鬼火:“……???”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他遇見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對方也正和凌娜走散沒多久,正一邊找她一邊往回走。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而且……”分析的靈體像是想起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抬手摳了摳下把,“以前別的玩家進到門內世界,雖然也會被林守英追著跑,但好像都沒有像這個玩家被針對得這么慘。”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
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
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
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
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血腥瑪麗。
作者感言
“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