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省略掉“好像”。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優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外面壁燈的光只能隱約將里面照亮,秦非蹲下去伸手摸索,看得身后的蕭霄提心吊膽。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他就說,他被關在懲戒室里的這么會兒功夫,觀眾怎么居然還能為他開出一個賭盤來。
1.本次對抗賽分為紅白雙陣營,初始陣營隨機分配,陣營提示可在各玩家的屬性面板中查閱。說話的是5號。
“村祭,馬上開始——”這里為什么沒有玩家們的檔案?剛才場面太過混亂,其他人竟都沒有發現他。
壞處是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依舊難以避免地變得越來越傻。但,無論如何,只要他能夠加入567號的小團體,就很有希望再拿到1~2個人的人頭分。秦非道:“我們能在祠堂里逛逛嗎?”
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她慢悠悠地揉著鬼嬰頭頂細軟的發絲:“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
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我們暗火以前也有前輩上過這個榜,上榜時大約排在第50位左右,在結算空間里,系統就問過他,是否需要隱藏個人信息。”
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他盯著前方不遠處。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
緊接著,像是為了驗證秦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義莊大門在下一刻被人叩響。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
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幼兒園外面有一道近兩米高的圍墻,大門緊閉著。
“閉嘴!”
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
蕭霄:???所謂的“儀式開始的地方”,并不一定只是指舉辦祭祀的地理位置。“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蘭姆又得了什么病?
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只是……
這怎么才50%?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在那條不過兩三分鐘就可以穿過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起了爭執。那是一個有著一張和秦非同樣臉龐的男人, 他的身后攏著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黑色的高領罩袍將他的下頜弧線映襯得格外凌厲,暗紅色的惡魔角邪肆而魅惑。他喃喃自語。
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不,不應該。“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
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越來越近。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鑰匙又不會自己長腿亂跑,昨天找不到,今天當然也找不到。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
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
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玩家們身后,那六抬棺材不知何時已然自動蓋上了蓋子,玩家們竟完全沒有發現。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中。
作者感言
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