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心下微沉。此刻天色已逐漸黯淡下來, 月亮攀升至穹頂正中。
一連串的系統播報,副本類所有玩家全部砸懵了。丁立的聲音從后面傳了過來。
是他把污染源的碎片喚醒,又把污染源的本體弄進這海底來的。
彌羊終于重新奪回了聲帶的掌控權, 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張大:“你嘆什么氣??”泳池對面的面積狹窄,整片地面不過是一條幾十厘米寬的窄道。
一道經過偽裝的、紅色的門。
在夜色中,就像一輛轟然行駛的列車,無比醒目。
鬼火發出了發自肺腑的吶喊:“快跑快跑啊啊啊啊啊!!”“傍晚,在扎營之前,我和應或其實去外面巡邏過一次。” 烏蒙道。谷梁憂心忡忡:“神廟這種地方邪門的很。萬一他要用我們做祭祀儀式之類的話……”
他大爺的。被老虎心心念念的貓咪秦非,如今的處境卻遠沒有老虎想象得那樣好。
放眼望去,深坑的邊緣消失了,那籠罩在深坑上的石穹也消失了。三途煩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長馬尾,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烏蒙本來就頭疼,被秦非用溫柔的語氣綿里藏針地刺了幾句,連太陽穴都跟著一起痛起來了。
“眼睛?”應或率先說出了答案,語氣驚疑不定。要么是那些乘客素質好,要么就是在這艘船上,工作人員一方的地位同樣也不低。豬人的樣子實在不怎么好看,豬的耳朵和豬的鼻子將臉皮撐得亂七八糟,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怪物。
雪洞內溫度低得驚人,彌羊覺得自己血管里流的都變成了冰渣。手套抵御不住酷寒,他走一步朝手上哈一口氣,嘟囔著:“萬一前面又有個怪過來了怎么辦?”雕像每個都長得不一樣,即使雕像們改變了站位和姿勢,偷偷二次埋伏到秦非的眼前, 依舊不可能迷惑得了他。系統提示在幾名玩家耳畔響起。
但他偏偏一上來就邀請鹿人跳舞,鹿人已經拒絕了一次,就不好再拒絕第二次了。剩秦非一個人獨自滯留在走廊中。
他正雙手抱臂,面色沉靜地盯著刁明看。
但,副本第四個支線地圖的打卡任務卻還沒有做完。秦非站在營地前歪頭望著他們,等到那幾人的背影越來越遠,逐漸隱沒在樹影中時,他忽然開口:
舊的安全區還沒有消散,新安全區就已經出現了!
他并不擔心自己小隊的成員反對這項決策,但彌羊、小秦、杰克,還有那個白發青年,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老虎一臉無語。“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沒反應。
應或和烏蒙心有余悸地鉆進大帳篷里,秦非回到四人小帳篷,帳篷中空空蕩蕩。“你在這場副本里拿到的積分應該很高吧?”秦非的視線散漫地掃過彌羊的臉龐,“雪山所有的秘密,都被我們挖掘得差不多了。”
“那個鬼已經盯住她了,不會放過她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膽量,一旦回頭,她恐怕連繼續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小區這么大,我們要上哪兒去找祭壇啊?”鬼火一臉茫然。
至于其他的, 只能聽天意了。“你說,你在雪山副本里,遇見了一個戴著黑晶戒指的玩家?”
根據筆跡前面的內容,這個“愛德坦山脈”,就是社員們定下的畢業旅行目的地。
但現在除了接受,又有什么別的辦法?之后契約就會自動生效。
屏幕上清清楚楚顯示著,現在的確是7月12號, 晚上11:54。天已經完全黑了,墨色的陰云沉沉綴在山崖邊緣,仿若一塊塊隨時可能滾落的巨石,帶來莫名的壓迫感。
起碼他擁有了多見識幾個鬼怪NPC的機會。秦非無辜地眨眨眼,一副天真單純白蓮花的樣子:“你蹲在我家門口想干什么呢?”
“我老婆怎么不走了。”這個雙馬尾,雖然只是第一次進副本的新人,也沒什么特殊能力,但這兩天,她從始至終對薛驚奇言聽計從,已然成為了薛的得力助手。此言一出,走廊頓時一片嘩然。
那段廣播就像一座陰云匯聚而成的大山,沉沉懸在眾人頭頂。可他既然已經進了房間,不玩游戲,NPC就不放他走。他伸手接過戒指,那枚戒指就像是產生了意識一樣,自動套上了秦非的右手無名指。
……似乎,是個玩家。薛驚奇看著在眼前“砰”一聲關上的保安亭窗戶,頓覺有些頭痛。青年一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在黑暗中靜默地思忖了片刻,邁開長腿,穿過整條漆黑無光的走廊。
“得想個法子,到樓上看看去。”彌羊一語道破關鍵。他的說話聲有一種幽幽的回響,假如不注意聽,會覺得那聲音好像不是從他喉嚨里發出來的,而是從什么奇怪的不知名的角落傳出。
“嗯。”兩人各自點了頭。
作者感言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