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這就不是系統關心的事了。

很快，秦非便又發現了一些怪異的事。他們來到死尸客店。

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假如在這個時候，3號能夠死在12號手里，他辦起事來就會輕松很多。只要2號血條見底。表里世界翻轉，他就安全了

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但，肯定是越快越好。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

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他百分百確信，系統絕對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隱藏信息。

最前面的玩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秦非半垂著眸，緩步行走在村道上，他打開了自己的屬性面板，面板上的san值依舊居高不下。

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主播%……&%——好美&……#”因為這并不重要。

滴答。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那兩個曾經在規則世界中成為傳奇的風靡人物，就此銷聲匿跡。小時候徐陽舒在家里胡亂翻東西玩，在儲藏室里找到一堆紙張泛黃的舊書，藍色的布面封皮滿是年代的痕跡，上面用毛筆寫著書名。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但眼下這番場景，就算是成龍或者李小龍來了大約也是無濟于事。

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

“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距離昨日傍晚已經過去整整一日之久。

若是起不來，便要找人打斷他的兩條腿。秦非：“嗯，成了。”

而且，即使12號主播沒法真的殺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夠穿過心之迷宮，找到蘭姆的主人格，為這蒼白無趣的副本增添一條新的、完整的劇情線，那也足夠叫人滿足了！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

看出來的，那還能怎么辦？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

不變強，就會死。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秦非又重復了一遍：“如果我想遞交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辦理呢？”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道理是這樣沒錯。

“誒。”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秦非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不同詞匯。見外面久久沒有反應，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來。

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

告解廳的里側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

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在10號跑到他們身前時，鬼火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對他說道。油鍋里的玩家死相實在太慘了，大多數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

“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告密可以加一分，被告秘者會減一分，可告自己的密，1正1負，不就剛好抹平了嗎？他就差沒貼臉說安安老師會耍賴了。

玩家們：“……”也可能是他當時一門心思想要找鬼，不小心鉆進了牛角尖，這種情緒被違規所帶來的精神污染強行放大了。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鬼女不慌不忙地眨了眨眼。可秦非偏偏就是能不斷為觀眾展示出新的副本設定來，在直播大廳的靈體們眼中，這無異于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山里拋出金子。

很快，眾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頭。

“靠，神他媽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