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也發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
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這下蕭霄就算是頭驢,也該明白過來事情有哪里不太對勁了。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反正參加對抗本說什么也比參加普通副本要劃算,不簽的才是傻子。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
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里的其他人……
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
“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主播又要下地牢了!他應該是打算繼續往后探索吧,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地牢內部的構造,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
可惜那門鎖著。沒有人獲得積分。
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與秦非之前在守陰村中看到的那些規則比起來,眼前這份顯然充斥著更多的陷阱。
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
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秦非表情怪異。
斷肢,內臟,頭發。那個剛剛才被秦非欺負過的神父也在這里,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正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連眼神都不敢多落一個在秦非身上。6號雖然正在追著10號跑,但毫無疑問,他最想要的就是積分。
“臥了個大槽……”他的假期,他長達整整三十天的假期……才剛過去三天啊!!!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
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這樣當然是不行的。
第二種,局限性規則。
“嚯。”
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
“咚——”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
完了!
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出于好心,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
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秦非也不欲多耽擱,起身邁步便往義莊外走去。
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鬼女的話中隱約帶著些輕蔑。
作者感言
“對啊,一會兒說主播應該去8號囚室,一會兒又說欄目應該去8號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