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一幕直接震撼了所有人。

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眼睛！眼睛！”

“……”“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

“每個人含一口清水，不要咽下，閉上眼睛躺到棺材里去。”

果然。“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你只需要想清楚。”

林業的神色有些許怪異：“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吧？”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獨立空間里。“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

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走廊上沒有風，空氣帶著凝固的死意，木門的軸承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

身體依舊向前，頭卻270度地扭到背后，幾乎扭成了一個麻花！積分高的觀眾能夠自由出入各個高階直播大廳，擁有獨立位置和專屬客服，還能在身上裝飾各種各樣的飾品和外觀。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秦非冷眼旁觀。

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身跳開。對啊！

鬼嬰能夠控制自己的外形。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

一切溫柔又詭異。頭頂的倒計時，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

顯然，這是個女鬼。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

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有人清理了現場。

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

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

艾拉。

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值，但顯然高得逆天離譜，既然這樣，那他在副本中橫著走卻絲毫不受影響，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秦非的臉黑的像是抹了一層鍋底灰，他試探著想要向前。

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越來越多的靈體涌入F級直播大廳。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