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腿軟。
距離那幾人進入門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門里沒有傳來絲毫聲音,他們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是他自己不聽指令,不能怪我……”
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其他人點點頭。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
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
假如他連這種內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
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秦非搖搖頭:“不要。”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E級直播大廳自創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創收如此之高:
“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
“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任務提示:糟糕!安安老師的哨子掉到沙坑里啦!來和老師打個賭吧,看看好運氣的小朋友,能否猜中哨子丟在了哪個沙堆里?】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
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2號放聲大喊。“嗯。”刀疤不情不愿地開口應了一聲。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正對著房間門的位置又是一張祭臺。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
……你媽的,是不是看勞資好欺負。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
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
那他們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這個副本的環境與秦非前次經歷的截然不同。
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除了每年七月十五。
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兒子,快來。”秦非眸光微沉,咬牙,向那個被尸鬼包圍的角落沖了過去!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作者感言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