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
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完了完了完了,規則不是都說了嗎,迷宮里只有主播一個人啊!”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3號不明白。
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
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這真是一個充滿了矛盾與美麗的孩子!
是真的沒有臉。
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小秦我的神!預言帝非你莫屬!”沒幾個人搭理他。
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它必須加重籌碼。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
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它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只有股股鮮血順著腐爛的面孔向外流,很快染濕的床單與被面,蠕動的蛆蟲從它的身體中鉆出,又扭動著身軀鉆回肉里。秦非思忖片刻:“你先說說,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很顯然。
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真是這樣嗎?
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
而且又為什么,鏡子里只有秦非,卻沒有鬼嬰呢?
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雖然但是。
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沒有?我可想死你們啦!”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
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很顯然,巧克力對于黃袍鬼的吸引力過于強大了。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
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
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
作者感言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