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還沒來得及給出反應,彌羊率先脖頸一涼。假如彌羊也滿屋子亂跑, 那秦非就算一遍又一遍搜尋整間房間, 又有什么用?距離南門的垃圾站開門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三途轉而講起了她今天下午的見聞。
直播間里的觀眾差點吵起來,秦非卻無心關注。然而,他也并不是在為身后那三名玩家而苦惱。
鬼火就像踩了風火輪,運步如飛。
雖然總共只做過一個抓鬼任務,但他也能夠隱約意識到,自己給到秦非的垃圾站信息非常重要。應或將昨晚他推斷而出的事這樣那樣說了一遍,聽得聞人目瞪口呆。
“我去找找他們。”
越往密林深處走,光線越暗,到處都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等等……你來的時候沒遇到這些蟲子?”彌羊沒忍住問道。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二層三層,顯然是專屬于那些擁有尊貴身份的NPC們的領地。畢竟只要事后細想一想,就能意識到,秦非在大象進房間時已經想到了通關游戲的方法,但卻沒有出言提醒他們。那本筆記本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不出意外,那應該是一件污染物。
而他們三人也絕對不會吃虧。雖然小秦還在旁邊,但憑借小秦一人,絕不可能將他從四五只雪怪的包圍圈中解救出來。一邊是秦非。
隔著一道玻璃門,門內門外的玩家臉色齊齊一凜!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另外兩人,左邊那個少年一頭和雪地一般顏色的銀發, 纖細蒼白, 從始至終一直閉著眼,看起來像個盲人。一大捧雪在凌空飛揚,彌散成飄飄揚揚的霧,露出被遮蓋的殘破的青石地磚。“蝴蝶對你還真是勢在必得。”彌羊輕輕舒了口氣,感嘆道。
走廊上的人失魂落魄,有人毫不猶豫,轉身就走。段南愁眉苦臉地跟著隊伍向前,彎下腰,在冒出雪面的樹根旁邊摸索著,撿起一把石子,一邊走一邊扔。
說著他右手虛虛一握,掌心中竟憑空出現一把唐刀。壯得像頭牛一樣的玩家扛著他的大刀上前,對準地窖木板掛鎖的位置比劃幾下,狠狠一刀砍下!
不舍棄掉一個人,活動中心里面顯然不會放他們進。明明是炎炎盛夏,在場所有玩家卻都覺得后頸一涼。
“系統這樣設計,一定是為了算計我們,假如玩家的分析能力不足,就會被副本給出的表象迷惑,一直在錯誤陣營的任務指引上發力,直到最后全軍覆沒!”
秦非已經不需要再額外加速,因為身后的老鼠三人也已被絆住。他睜著無助的眼睛,慌亂地張望,在與秦非對視時被對方眼底漫不經心的笑意弄得怔了下。
“這這這。”丁立差點結巴了,“這什么情況?”這次輪到林業笑場了:“噗呲。”
“聞人隊長——”
明明都是玩家,有的人為什么這么好運?雙馬尾的神色有些怪異:“那個……那個老頭,好像不見了。”
他的四肢百骸此刻充滿了力量,每一步都堅定不移, 他在雪地中奔跑,那道聲音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里, 沒有絲毫間歇地不斷響起。鬼不會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
但事實上,即使沒有黑晶戒,秦非也同樣能自行尋找到目標地。對面的人好像并沒有多么清晰的意識,他的鼻翼輕輕翕動,仿佛生前的青年身上正散發著多么誘人的氣息。只是他們沒有勘測員那樣好的運氣,此后再也沒能回來。
但現在,右邊僵尸、秦飛、烏蒙,一共有三個人。彌羊:并不是很想要這份榮譽。
秦非默默按下心中隱秘翻涌起的那一丟丟雀躍,佯裝鎮定地套起房間的話來。薛驚奇和門外的其他玩家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跑進活動中心內, 神色警惕地望著其他玩家。“有事?”
聞人黎明下意識回過頭去看秦非,卻見對方正低頭,半握著拳,望著自己彎曲的指節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已然吸飽鮮血的飛蛾們這才散去。刁明被換到距離秦非最近的位置,再也作不了什么妖,脖子剛一伸秦非就扯緊繩子,刁明被勒得舌頭都要吐出來了,只好老老實實跟著他走。他在想玩家們頭頂的馴化進度條。
良久,忽然開口問道:沒有盛放著廚余垃圾的垃圾桶, 也沒有堆得遍地都是的塑料瓶和紙箱。“鬼嬰。”貓咪先生將正舒舒服服趴著的鬼嬰從肩膀上揪了下來,拍拍對方的屁股。
彩色蠟筆在白紙上畫出了一朵小花,隨即,一行文字悄然浮現于紙面。秦非盯著他腦袋上面的字看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沉默。
“我認為,玩家當中或許根本不存在所謂的‘狼人’。”秦非道。
八名玩家相互之間明顯十分熟悉,為首之人面色冷沉, 他的旁邊站了一個身量矮瘦的男子, 長得獐頭鼠目,一對豆子眼不停地往秦非身上瞟。不說別的,他們小隊的人在背著他的時候都已經喊過不知幾遍了。
比起僅僅是生銹了的正面,路牌背面的狀況要糟糕許多。谷梁癱軟在尸身旁邊,腦海中思緒紛雜,亂七八糟。
作者感言
NPC也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