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
1號是被NPC殺死的。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
還有這種好事!還有那個直播一開始就揍人的6號,估計是個暴力狂之類的角色。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時候,他要跑去把13號挑出來的那些酒瓶全部復位。
“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噓。”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這一覺便睡了近兩個小時。反正他也不害怕。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
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探來。蕭霄:“???”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想爆粗口。
“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青年過于激烈的反應似乎將那只手嚇了一跳。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
雖然不知道名字。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
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
如果活人不能離開。——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
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他現在相信了,他可能真的是個白癡。幾名玩家同時向凌娜所在的方向跳去。
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
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秦大佬。”
雖然觀眾可以觀看的直播視角眾多,但絕大多數流量還是匯聚到了頭部的幾個直播間中。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問題是特么這也干不掉啊!!白里透紅的,看上去簡直容光煥發。
這一次,司機終于有了動作。“本輪任務:找到小桑遺失的皮球。”“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誰說圣父活不下去?A級世界里那個高階玩家……叫什么的來著?不就是典型的圣父流玩家,看他身邊的小弟一個個把他捧得像神一樣。”
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
……
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說完這些話,秦非停了下來。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秦非:“……”
作者感言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