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
和孫守義一樣,其他玩家同樣也是這個想法。
“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
此時此刻,蕭霄內心涌現起了一個和曾經的秦非一模一樣的念頭來:這一定,一定是個跑酷本!玩家們不動,導游也一動不動,站在門邊不斷重復著剛才那句話。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
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反正,就算現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成功。”
*0號沒有答話。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也難怪鬼嬰從大門外路過都沒忍住,沖進去把哨子挖回來了。“按你這么說,林守英應該是保護村里的人。”秦非想到了一個奇怪的點,“那我之前在祠堂……?”孫守義沉吟不語。
艾拉一愣。“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
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這讓他的良心非常不安。“咚——”
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她甚至開始在腦海中給自己安排任務:相比于蘭姆房間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冊來,這本書的樣子看上去要清晰很多。顯然鬼嬰還沒有那么饑不擇食。
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面再度發生!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正確率雖然達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
然后,就這樣算了嗎?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
“0??”不明就里的觀眾難以理解,“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沒有線索?”林守英尸變了。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
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他擺了擺手,示意修女不要再插嘴。說實話,三途并不知道他們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
“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系統在看在規則里已經提示過我們,狼人社區的背后是存在著秘密的。”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鬼女忽然就愣住了。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注:未能成功召喚出尸體或游戲提前結束,則視為游戲失敗。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
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崔冉對薛驚奇說話時的語氣非常客氣。
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作者感言
蝴蝶那邊已經從1號樓搜尋到了3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