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
徐陽舒:“?”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他說話時看向面前兩人的頭頂。
秦非對精神類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頭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也不是完全排斥他。
“噠、噠。”雖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還是回頭狠狠削了徐陽舒一眼。
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
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
“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
“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啊?”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石頭上方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行提示說明。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臺面上來因為看不懂,所以才會想要喊來其他玩家,讓他人幫助解惑。
此時此刻, 他正半跪在迷宮的墻壁邊。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如同剛剛牙牙學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秦非能夠感受到某種奇異的能量,正在他的身體里肆無忌憚地流竄,像是一團黑色的霧席卷他的身體。
“到賬……?”她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柵欄將進幼兒園的路擋得死死的。
“篤——篤——”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
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一如上次那樣,他被彈出了蘭姆的身體。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她果然沒有看錯, 這個崔冉, 絕對不是個好人。秦非的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不同詞匯。主播為了養好他的小隨從,一定費了很大心思吧?
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秦非略帶遺憾地轉身,將視線投向車外。濃霧彌漫的屋外遠遠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
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
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難道,這輛車真的只是一個與旅社聯絡的基站而已嗎?
“好——”
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
但,應該也不至于能讓人瞎到這種程度吧……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是最適合停尸的。”
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怪npc,秦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柵欄將進幼兒園的路擋得死死的。
但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安安老師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強大。好怪。譬如,選拔圣子是為了做什么。
作者感言
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面再度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