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腳步一滯，她猛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吊墜。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yīng)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

那人就站在門口。

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yīng)。隨即兩人頭頂?shù)暮酶卸葪l齊齊上漲，變成了10520%。這一次，祂已經(jīng)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xiàn)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這里是懲戒室。

但秦非沒有做多余的解釋。刀疤和程松的臉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

他眨眨眼，神色輕松愉悅：“它在我這兒。”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jīng)有了表現(xiàn)。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很可能對玩家們破解副本秘密有所幫助。

作為一個身體素質(zhì)并不算太好的年輕男人，秦非的優(yōu)勢在于他的靈敏度以及爆發(fā)力，但。

右手得償所愿，前后一扭，直接從鬼女的手腕上脫離下來，五指著地，姿態(tài)歡快得不要不要的。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fù)又消散。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guān)緊要的邊角料信息。至于那天賦技能——談永哪里知道天賦技能是什么，他只以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帶上車的罷了。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若旅客數(shù)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dǎo)游。”又來一個？？

從他熟練上墻又絲滑落地的過程來看，翻這面墻的確不怎么危險。

那個位置明明應(yīng)該是空的，可當(dāng)他們倆走到那里時，卻赫然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站了個黑影。她在這個話題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秦非不需要補充san值，而E級商城中可購買的武器類道具又只有那么兩三件，秦非苦于道具格子填不滿，干脆將所有空格都放滿了低級共享血瓶。

蕭霄：……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

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wù)，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屁字還沒出口。

來呀！“我也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醋肺摇！鼻嗄昀_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

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怪不得。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xué)生看起來年紀(jì)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fù)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

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dāng)然不行！”“先試著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嘆息道。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多么好看的顏色。”0號囚徒輕聲呢喃。“砰！”那天在E級生活區(qū)的路邊，女人就站在街道另一邊。

“看他們現(xiàn)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jīng)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xù)自發(fā)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wěn)。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

“終于落網(wǎng)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她目光森然地望著秦非。好了，他最后的疑惑也被消解了。

秦非的反應(yīng)很快。

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冒出一行寫著答案的字。“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nèi)レ籼玫?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huán)。”去……去就去吧。

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這邊秦非已經(jīng)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dān)。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xiàn)好感度條。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似乎是副本刻意對玩家進行隱瞞，避免大家向更深層次的秘密進發(fā)一般。事實上，這個所謂的“里人格”，應(yīng)該就是蘭姆本身所擁有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