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暗我明，情況對紅方不利。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

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但，即使去掉兩個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經足足夠用了。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

“就是，怎么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攻略系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0號在放風剛開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人。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

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到底能不能逃得掉啊，那家伙看著矮了吧唧的，怎么跑得那么快！

而那簾子背后——“我艸這什么情況？到底怎么回事？”

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對！”

“秦大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

秦非：……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時候，他要跑去把13號挑出來的那些酒瓶全部復位。

對于當前這個副本來說，前期收集到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最終決勝的關鍵。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三途是在綜合評估過她與鬼火的實力、以及兩人的投入獲得比后，認真得出的結論。

這小姑娘鬼知道的還真不少。

“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有人在門口偷偷喊。

秦非眸色微沉。秦非：“你的手……”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

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你向左，我向右，朝著房間兩個不同方向沖了出去！

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討論這件事的。

“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數到三十，你們都要躲好哦！”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

近半數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

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某一個不起眼的轉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

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

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誰知道他——”華奇偉看了一眼孫守義，“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四個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秦非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

因此亞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認出了他，并雙眼發亮地走了過來。他好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