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

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

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一分鐘過去了。終于，三途的神色一定。

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0號面色神秘，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你真的害怕嗎？還是覺得享受？”

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下降了十點左右，現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秦非忽然“唔”了一聲，仿佛憑空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

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秦非眨眨眼，十分誠摯地開口：“來都來了。”

“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秦非面色不改，扭頭望向神父。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

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說實話，這蘋果甚至開了他的胃，現下腹中火燒火燎，比剛才餓得更加難受。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

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那個時候，桌上的瓶子放置得還十分隨意。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它必須加重籌碼。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他是真的。

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

1號，韋恩，“雨夜紅衣”連環殺人案嫌犯。

走？

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

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耳畔的風聲越來越大。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嘶……這是玩家們在香房中謄抄出來的《馭尸術》中的一部分。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

“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

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