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實在是有點……辣眼睛。
“系統呢?別裝死了好嗎,每年收我們那么多金幣也不知道拿去維護一下服務器!”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
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我是……鬼?”
秦非心中越發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表世界、里世界、以及鬼蜮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
游戲時長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幾個伙伴也會被強行召回來。秦非精湛的演技成功打動了修女一點點。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
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因為第三條規則的誤導,進入迷宮的人很可能一直到死,都無法發現他們想要尋找的秘密。赫然是一大群僵尸!“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譬如,評分的標準按什么制定。
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在這一刻,徐陽舒心底突然難以自抑地涌起一個念頭:他無比確切地斷定,這個正在對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純純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溫柔與善良。秦非依言坐了下來。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是刀疤。不對,不對。
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
“快跑!”
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
“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
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
那個女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了。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
“救命,主播扇人的樣子好S啊!!”
將所有一切說完后,祂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凝視著秦非的眼睛。
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事實證明,游戲規則沒有這么復雜。不僅可以控制人的肉體,還能影響人的精神,甚至能夠締造一個空間,令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獲新生。
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不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只要做好眼下就好。“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
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
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生。
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
作者感言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