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總會有人沉不住。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
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
“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徐陽舒幾乎要熱淚盈眶了。艾拉一臉遺憾:“如果你有事找醫生,只能去他的辦公室等著,碰碰運氣。”
他是會巫術嗎?!——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看起來真的很奇怪。”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得知這一消息時, 秦非和蕭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
秦非頷首。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神父有點無語。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這副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
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蘭姆病了,正在接受治療。”一直傻呆呆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蕭霄見狀一愣,也跟了過來。
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
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們的食宿問題,也是生存問題。”
距離那怪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
反正不會有好事。
現在時間還早。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然后她開口:“請你離我遠一點。”
【追逐倒計時:6分12秒84!】果然。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秦非若有所思地垂眸。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
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生并不在這里。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
拎著手中的電鋸和砍刀,從背后一擁而上,口中瘋狂呼喊著:“你不是我們的兒子!”“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
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
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蕭霄扭頭望向身后。
作者感言
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