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茉莉，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地感嘆。和一般的玩家不同，強化的并非肌肉，而是耳力。靈體：什么鬼副本，簡直有毒！

誰也沒看清，他們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沒事。”秦非并沒有特別遺憾這次與線索擦肩而過。

烏蒙看了秦非一眼，在對方點頭后，行至十余米遠外的另一處冰面。沉悶的響聲被隱沒在無數腳步聲中，沒有引起前方玩家的絲毫注意。主從契約。

污染源長長的眼睫垂落下來，在臉上投下一片失落的陰影。秦非：“……”

被標記的玩家又不樂意了，并得到了稀稀拉拉幾聲附和。不是因為別的。

“你的陣營任務會被直接判定為失敗，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這片湖底。”

圈欄艙內漆黑一片，秦非就著昏暗至極的光線勉強觀察著。木質地板，木質墻壁，木質圍欄，這里的一切都是淺棕的原木色。他里面穿的是特意在王明明家翻找出來的，一套和旅社服裝很像的T恤長褲。

14號樓和狼人社區里的其他居民樓結構并不一樣，更偏向于那種商住兩用的公寓式寫字樓，一樓非常寬敞，進門處還有一個小小的寫字臺，像是人員登記處。見秦非和彌羊沒反應，老虎咬了咬牙，加碼道：“如果你們能看出怎樣通關游戲，等我們也通關以后，我、我可以把我得到的彩球分給你們5個。”公主殿下決定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問題。

刁明已經不再掙扎，也不再扣挖自己的臉。

可他沒想到，秦非的巴掌居然見效得那么快。“這個戒指給你，在副本中，他可以隱匿我身上的一切氣息，令系統無法覺察。”

那雙圓溜溜像小狗一樣濕潤的黑色眼睛望向旁邊某一處，秦非抓了一把彌羊的頭發，示意他向人群外面看。“我嗎？我當然是——回家。”他還沒找到污染源。

彌羊有苦說不出，他身上的范圍性傷害道具不少，但全是暴力輸出，剛剛那個炸彈已經是最客氣的了。一名A級玩家進入的副本世界，有可能是B級、C級。

但昨夜玩家們被錯誤的地圖引到了錯誤的路上，又被密林追趕。順便丟出了一顆小小的炸彈：“居然被你猜到了呀，彌羊。”蝴蝶特意找人手繪的那張通緝圖，其實和秦非挺像的。

他連連點頭：“我確定后來回來的那個肯定是呂心。”

這也就算了。“他是不是完全沒想到自己可能會被蝴蝶盯上啊？”“好家伙，谷梁是個圣人嗎？第一次見有人主動貢獻自己的。”

有時候，珈蘭真的忍不住懷疑，他們會不會真的已經死了？被余阿婆盯上，就像是惹上了不致命卻無比惱人的吸血蟲，蝴蝶被追得上躥下跳，什么事也沒法做。

所以，他們的死亡從一開始就已經是注定的結局。被徹底馴服后的玩家，將會轉換至死者陣營。他在一片混沌中勉強找回自己的思維，抬眸望向前方領隊的青年，眼含希冀地詢問道。

隔著薄薄一層眼皮，有一道閃亮的光芒忽然晃動了一下。但地圖是玩家們手中唯一能夠作為參考的指引，在出發前，他們拿著地圖就山脈走向做過評判。鬼嬰快去快回，一路爬過NPC們擦得贈光瓦亮的皮鞋，來到舞池邊的某處圓桌上，然后又原路折返。

秦非正踩在二樓樓梯口的地板上。秦非面色如常，用指腹擦掉嘴唇邊的雪粒，又伸手挖起一捧雪。

秦非那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很響的大叫。“不能吧，我還以為他是很有天賦的玩家……”

他假借要進入休閑區，將手伸入收集箱中，看似是放進去了一顆球，實際卻撈出來兩個。呂心幾乎是不要命地向前沖。豬人NPC之前也說過，創世之船是根據“神明的旨喻”建造的，話里話外，對神明十分推崇。

早晨的場景在這一刻完美復現。王明明家二樓小黑屋里發生的種種，彌羊一清二楚。

假如他一開始直接和NPC搭訕，對方或許理都不會理他。光是鮮血是行不通的，血液會溶于水中, 稀釋過后吸引力也會減弱，需要更扎實的誘餌。半小時前，黎明小隊的另一名成員想要出去上廁所。

簡單分割過搜尋區域后，眾人很快各司其職。

那邊觀眾還在喋喋不休，可鏡頭中，秦非卻仿佛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未曾留給自己。

那人點點頭。

這個玩家什么來頭？那雙始終緊閉的眼睛半睜開來，金色瞳孔中露出如有所思的神采：秦非倒是覺得，這種奇形怪狀的外觀也很不錯。

而并非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污染。

灰色的貓咪動作優雅而迅捷，出手卻利落得要命，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就像是給危樓打標的拆遷隊一樣，將一整排石膏雕像全都造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