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莉安不是黃牛或獵頭那樣獲得了系統職業稱號的玩家,而是徹頭徹尾的npc,不需要換積分下副本。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
蕭霄看見村長的瞬間臉就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
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0號囚徒神情不悅地穿行在一個個路口之間。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
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我去找E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秦非十分“順手”地將胳膊猛地一抬。蘭姆又得了什么病?
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正在直播的光幕中心,衣衫襤褸的青年渾身一片狼藉,幾乎就要成了個血人。
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當然也擋住了玩家們的視線。
“那、那。”蕭霄卡殼了,“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拉了一下。
叮鈴鈴,叮鈴鈴。
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是20號先出手攻擊我的。”6號解釋道。
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
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或許因為表里世界的告解廳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所以它似乎超脫在了這條規則之外。
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華奇偉的語氣很強硬,但色厲內荏的模樣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蕭霄的臉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女鬼,他見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嗎?“醫生的辦公室和休息室都在那里,但他一向神出鬼沒,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神父道。“醫生以為他控制住了蘭姆的病,但實際上并沒有。”
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導游想要出門,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導游您要忙些什么?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救救我……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村長和村民出于個人立場原因,不可能和玩家們進行太深入的交流,這項任務也就只能落在鬼女的頭上。
【《圣嬰院》副本首次解鎖新結局——積分500】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
——就好像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作者感言
秦非還是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