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5分鐘后,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
會是這個嗎?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
煙霧彈根本拖延不了多久,那三個東西,馬上就會沖到他們面前。他來找村長,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
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可今天,祭品們卻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這根本連屁也看不到好嗎,謊撒得也太敷衍了。
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為了方便新人菜鳥主播,F區所有可對外出租的房產,都可以在戶籍管理中心找到全息視頻資料。
哨子?
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
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這個社區副本里好像到處都是限制,每到一個新的小場景就會有新的規則出現。
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走去。他坐在2樓的最佳觀影位,手邊放著一盤瓜子,饒有興致地盯著光幕,口中喃喃自語
不過問題也不大。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接連敲響了十二下。
“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要出門?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
……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這個問題也是在場大多數玩家想要知道的。
凌娜速度極快地閉上了嘴。
“所以,他不是我殺的。”
“……”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個人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觀。
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
???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對方的臉色同樣也不太好看。
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魔鬼。
關于這一點指控,秦非可不愿意承認。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
不對勁。但,該如何驗證這些猜想的正確性呢?說完后蕭霄自己也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恍惚,很快又歸于平靜。
他說。林業要是也死了,有一半原因都是攤上了華奇偉那個豬隊友被坑的。玩家們:“……”
她死了。
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
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作者感言
“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該會露出馬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