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站在尸體邊,神色晦暗莫名。水面上只剩下了十幾顆彩球,上上下下地在水中起伏。
秦非臉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眼底那若有所指的光卻讓聞人不禁打了個寒戰,呂心一驚,猛然想要站起,卻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他在狼人社區中所經歷的那一切,似乎已經化為一套固有的行動邏輯,鐫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祭壇的碎片每一塊都長得差不多,并沒有出現什么特殊樣式和標記。掛在門上的那把鎖很有用處,玩家們并沒被可能到來的危險所影響,很快,林業在房間一角發出驚呼:“這里!”
就像一只幼崽被天敵覬覦的野獸——雖然巢穴中的幼崽一個崽就長了八百個心眼子,老母親根本算計不過他。一想起自家主播在那場直播里被小秦遛得團團轉、像個癡漢一樣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叫兒子的變態畫面……灰蛾雕塑的投影落在他的身上,在光與暗的交界分割下,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格外凝重起來。
與此同時,在社區的東西南北四個角落,亮起了新的黃色光圈。彌羊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說得口干舌燥。在壇子和二為一的瞬間,系統提示又一次響起。
他們會被拖死。烏蒙:“……”
鬼火心跳都快驟停了。玩家們望向彌羊,彌羊便下意識地望向秦非。……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有股他熟悉的氣息,隱藏在他并不熟悉的另一股氣息之下。
從污染源接下來的敘述中,秦非逐漸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一道人影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
玩家們緊張兮兮地縮在一起,一半人盯著安全通道,另一半人盯著電梯上的數字,生怕那數字趁他們不注意偷偷跳動一下。龐大的身軀上,一根細弱的脖頸連接著形狀不規則的頭顱, 兩顆像是肉丸似的眼球按在面部肌肉里。來的是個人。
突如其來的警告,像一記重錘把玩家全砸懵了,大家愣在原地。但應或總覺得這樣不好,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敵對關系,能撈一個是一個。呂心劇烈地喘息著,那個一直追在她身后的東西似乎也被關在了門外。
可惜,錯過了。三間倒閉的店門都變成了刺眼的紅色,立在街邊,簡直有礙市容。薛驚奇臉上流露出尷尬之色。
“滾。”應或覺得烏蒙心虛得太明顯了,再繼續下去必定要被對方看穿,連忙打岔道:“出來有事?”秦非從林業懷中接過一個祭壇,貓著腰,趁夜色混進了追在蝴蝶屁股后面的那只怪物隊伍的末端。
應或一本正經地給隊長洗腦。不過秦非沒有表現出任何嫌惡之色。對面兩名NPC,在提起“王明明”這個名字時,并沒有出現明顯的情緒起伏。
阿惠沒有明說,不過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秦非沉默下來,認認真真繼續吃早飯。鴿子,神明,圣船。
有人的臉色越問越好, 也有人的臉色越問越蒼白。他都知道他的名字了,把自己的名字報出來,不過分吧。林業一愣:“炒肝店不是只營業到9點嗎。”
兩組人幾乎同時面對面出現,宋天看著雙馬尾,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秦非剛才描述得很細致,應或幾乎能夠想象到刁明面部扭曲猙獰的模樣。眾人雖未明言,卻詭異地達成了結盟,而黎明小隊隊員們剛正不阿的性格,又為這份協議增添了一道雙重保障。
還是……
這觀眾也不知是哪家的粉絲,一個勁夾帶私貨。鬼火愕然:“姐,你接到什么任務了?”這是可能發生的事嗎?
“不然呢?”烏蒙摸了摸后腦勺,“去雪地里挨凍嗎?”烏蒙半點未能察覺到危險,腳下步速絲毫不減!那是一個對于在場玩家來說不算太陌生的怪物,人形的軀體鼓脹,四肢細長如蛛腿,脖頸細長,頭顱卻如氣球般充氣脹大,連臉上的五官也隨之扭曲得不像樣子。
彌羊搞不懂秦非是在做什么,直播間里的觀眾也搞不懂。“啊啊老婆?。±掀趴蓯? 老婆再走快點??!”他們之前去找人問幼兒園和商業街上幾個餐飲店的事情時,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連地方在哪里都找不到。
狐貍倒是很隨遇而安:“不過這種事,羨慕也羨慕不來。”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迅速拉遠距離,眸中掠過不易察覺的波動,又重新歸于平靜。
生者嘛,當然也可以,但那就要看他高不高興了。
使用起來簡單便捷,但同樣的這道具也有缺點,那就是拓印出來的鑰匙,每把只能使用一次。所以,祂想告訴他什么?“吭哧——”
就在幾十秒鐘之前, 他還在身后不遠處見過它。“你好,請問這里有人在嗎?”
當時他們走出的距離,跟他們和秦非一起的那次差不多。
那些鬼怪們,跟著它們前面的鬼怪一路向前跑。
迷迷糊糊的,他也記不得什么規不規則了,直接喊出了秦非的名字。
估計就是那襲擊過他們的怪物,或者怪物的變種,總之是那一族的。亞莉安眼中看到的瞬間不再是沙發和青年,而是一大片閃閃發光、從天而降的金幣雨。
他驚恐地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為什么每次他進副本都能抽中一些莫名其妙又難度超高的隱藏身份卡啊。但,前方確確實實是一片斷崖。
作者感言
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