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有點無辜,他也不是故意的。就像一枚無形的炸彈墜落在此地,“轟”的一聲,玩家們持續(xù)緊繃的精神在這一刻終于被炸得四分五裂。烏蒙半點未能察覺到危險,腳下步速絲毫不減!
地上赫然躺著一個手機。秦非扮演他們兒子的這一天時間里,和他們兩個說的話的數(shù)目,比真正的王明明以及其他所有假王明明一年加起來說的話還要多。
秦非手中端著靈燭,而杰克連照明工具都沒有。可在他自我譴責了一整夜以后,事情卻又變了樣。焦黑色的室內(nèi), 一具具小小的尸體堆疊在一起。
醒來后他拒絕任何人的接觸,只愿意和秦非說話,仿佛其他玩家都是空氣。
——當然,也可以當做是副本給不聽話的玩家們的一點教訓。蝴蝶幾人進入屋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異狀。
那就換一間。
“主播還挺敏銳的誒,說真的,要不是你們提醒,我完全看不出雕像有在變。”他示意彌羊向旁邊看。林業(yè)不明白秦非問這個干什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完整的。”
秦非疑惑地眨眨眼:“怎么可能呢?我們不是一起來這座山上的嗎,本來計劃好,一共20個人一起上山,可惜,唉……”那是直接在清水泥地面上生鑿出來的一個洞,邊緣斷口鋒利粗糙,沒有經(jīng)過任何打磨。早晨的場景在這一刻完美復現(xiàn)。
污染源并不需要秦非刻意地去副本中做什么。秦非面色復雜地抬手摸了摸臉。
頭頂,一輪慘白的孤月高懸,白天看上去十分尋常的一棟棟居民樓,在夜風中卻顯出一種鬼影幢幢的陰森感來。這用得著你說嗎?我長了眼睛自己會看。在覺察到這一點后,秦非的屬性面板底部忽然多出一根進度條來。
秦非眼眸微瞇。
應(yīng)該說是很眼熟。他有心情和污染源你來我往地較勁,卻理也懶得理系統(tǒng)。
“一雙眼睛?”三人頓時極其看向他。
更遠處立著一扇玻璃門,門旁擺放著兩顆盆栽發(fā)財樹,枝葉枯敗,像是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老鼠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分外信任,認為繼續(xù)留在這里是徒勞無功。但真要舍棄人,又該舍棄誰呢?
假如這張紙上寫的是炒肝店的營業(yè)規(guī)則,那無論昨天還是今天,玩家們都沒有在店里看見過除了老板娘以外的第二個人。與此同時,清晰的系統(tǒng)提示聲在整個社區(qū)上空回蕩起來。可秦非顯然并不打算再多說,悠悠然領(lǐng)著三個跟班離開了走廊。
那果然就是污染源。
其余人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彌羊懵懵地問他:“怎么了?”能想到的辦法都無法嘗試。“當然是為了表明態(tài)度。”彌羊魂飛天外了三日,終于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
聞人黎明現(xiàn)在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總之就是后悔,后悔他昨天發(fā)什么癲非要把應(yīng)或安排在小秦旁邊。他只是從頭到尾都被小秦拿捏了而已。這話雖然冠冕堂皇,但是說得實在漂亮。
林業(yè)前方后方的人各自調(diào)整站位,整條隊伍迅速又變回了原先那樣整齊有規(guī)律的間隔。他倒也不是真心想問王明明什么意見, 只是,在那么多的副本里, 他見慣了那些掌控欲極強的指引NPC, 偶然遇到一個懶得管他們的, 竟然還有點不習慣。被徹底馴服后的玩家,將會轉(zhuǎn)換至死者陣營。
但直到玩家們走到對岸,從地上拿起彩球筐,依舊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我聽說這次系統(tǒng)多發(fā)出了100多張普通邀請函,大多數(shù)都被有靠山的低階玩家輾轉(zhuǎn)買去了。”有實力的高階玩家本身就能拿到邀請函,自然不會采用這種迂回曲折的方式收購。
管他呢,鬼火想。“所以,現(xiàn)在要……怎么辦?”
鬼嬰從領(lǐng)域中爬了出來,“砰”地跌落在雪地上。昨晚有四個人死在二樓,彌羊他們在絞肉機房里留下了好幾把商城匕首,以及秦非自己,也把那個船工嚇得團團轉(zhuǎn)。
沒人家聰明,能怎么辦呢?
杰克笑了一下。
要想成功拼出鏡面,他們就只能一塊一塊硬試。就像是有人伸出手指,輕輕推了它一下。
一個被雪山所馴服的人類,會是怎樣的人?擺滿餐點和香檳的餐臺被放置在甲板正中心,環(huán)繞著餐臺,一張張精致的高背椅和圓桌上,零星坐著不少“人類”。刁明被換到距離秦非最近的位置,再也作不了什么妖,脖子剛一伸秦非就扯緊繩子,刁明被勒得舌頭都要吐出來了,只好老老實實跟著他走。
這是秦非從上個副本里得到的道具,準確來說,應(yīng)該是污染源幫他偷渡出來的。“把房間里的燈關(guān)掉,我們推門直接出去。”
“可惜啊可惜,我賭5毛,她今晚必死!”沒想到過了這么久,竟然又要和老朋友見面。
有狼人的死在前,足以警示他人:這無疑是在賭命。王輝抿了抿嘴唇:“我看到,這扇門,是一場騙局。”“唔。”
作者感言
他完全不明白黛拉口中那些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