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只有這些嗎?”秦非追問。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
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
一號似乎也是這樣,血淚漣漣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非,鼻尖不斷聳動著。
秦非“唰”地放下布簾。
“誒,誒?別走啊!12號什么也沒做啊!”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
“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林守英一個人的破壞力,比亂葬崗里的幾百號人還要強得多。”鬼女慢條斯理地道。吱呀——
就這樣吧。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
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
林業也嘆了口氣。不過……屋內的兩個書架上分別擺放著村里的人員信息和旅游資料。
凌娜皺了皺眉。——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
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
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三個字該怎么寫。
這樣算來,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秦非:“……”
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可是林守英不一樣。”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之后,時間被強行拉快了。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貿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
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暗火與蝴蝶的確不太和睦,是源于高層之間的一些紛爭,但這件事從來沒有捅到外面去過。
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
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
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
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他一步一步走進玩家們,眼中不帶絲毫悲憫,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放在案板上的豬肉。
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這種情況下,拿著紙條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作者感言
氣管被割裂了,大動脈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