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呢喃囈語,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
秦非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雖然按照秦非提出的圣母掛墜理論,6號此刻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是岌岌可危。
“——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嗨呀,不要尷尬,大家都是熟人?!鼻胤切Σ[瞇道。
秦非躺在棺內(nèi),靜靜閡上了眼。餐量不算很大,為了避免浪費“主賜予的食物”,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桌上另外三人,心中瞬間浮起了同一個詞匯。林業(yè)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彼运乃啦皇且?為插隊。
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
蕭霄未作懷疑,轉(zhuǎn)而又去問不遠(yuǎn)處的其他玩家了。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雖然他依舊沒有動彈,但被秦非這樣直白地戳穿,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脖頸一點一點泛起了紅,逐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黃袍鬼很快又卷起一個人,這一次,他沒有再將人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收緊佛塵。
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
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
“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fā)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
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當(dāng)他或祂得知,有另一個人想要殺死自己時。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堅持住!
隨之而來的是修女如獅吼般的咆哮。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罢l知道呢?!鼻胤禽p描淡寫地開口,起身走到義莊門邊。
秦非抬起頭來。在副本中訓(xùn)練出來的謹(jǐn)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
她駭然回頭,纖細(xì)的脖子已完全無法支撐頭骨的重量。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fā)酵,愈演愈烈。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yuǎn)。
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周圍環(huán)境詭譎多變,其實她十分想要有一個同伴一起行動,可假如那個同伴是刀疤……
對面幾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細(xì)品過秦非的話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
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jìn)地下室的經(jīng)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rèn)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fā)問,“該吃午飯了?”好奇怪。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他突然想到秦非剛才說的,“鬼嬰沒用,像他一樣”。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yè)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qiáng)行走在了最前面。
“沒位置了,你們?nèi)e家吧?!鼻胤菗P眉,和小僵尸對視。
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guī)則。
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yè)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爸鞑ラL得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qiáng)能和他算是同一戰(zhàn)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
談永終于聽懂了。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暗谝唬彩亲钇惹械模覀兊氖乘迒栴},也是生存問題。”
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他在睡前將那小東西從腿上扒拉了下來,像個玩偶似的抱在了懷中,醒來后卻不見了蹤影。
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fā)現(xiàn),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那是祂原本的樣子。
作者感言
“為了能夠讓旅客們擁有最純正的民俗體驗,村長為大家準(zhǔn)備了一些具有當(dāng)?shù)靥厣膫鹘y(tǒng)服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