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她冷笑了一下：“你以為，只要是徐家后人，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取走這本書嗎？”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靜的世界，會不會有一種錯亂的感覺？”但現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然后，在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個剛才還異常危險的npc，竟真的將她渾身的殺意全數收斂了起來。

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咔嚓一下。

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屋內的兩個書架上分別擺放著村里的人員信息和旅游資料。問號代表著什么？

“好孩子可不能撒謊喲。”他強調道。

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低聲道。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

蕭霄：“？”而教堂中，越來越多的玩家起身走動了起來。“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

“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布了任務……那任務簡直難以啟齒。那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依舊維系著方才的動作，不斷地、不斷地前后搖晃著。

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呼~”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我焯，怎么就到12點了？”

E級直播大廳內, 上萬雙眼睛齊刷刷瞪著光幕。

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走去。“所以這個NPC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因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又不怎么帥嗎？”

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

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

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我也是紅方。”

斷肢，內臟，頭發。秦非輕笑著，說出了正確答案。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依舊在客廳里，對秦非揮舞著他們沾滿鮮血的手，張開口，無聲地說著：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現，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蕭霄：“？”一下一下。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他的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光線就是那油燈散發出來的。“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不過鬼女的注意點卻完全沒有放在這上面。這一次她揮舞著掃帚，沖正坐在書桌邊的秦非打來。“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雖然導游也在車外面，但那是npc，不能當做正常人看待。秦非面無表情。

……

在規則世界中，玩家們若是想要在直播正式開始前提前得到副本線索，需要付出很重的代價。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

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快要走到街區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不得不說，8號的技能實在非常好用。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啊！！僵尸！！！”

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秦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