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將全部碗筷洗凈甩干,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這也太、也太…………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學歷:博士(后),畢業于SU大學心理學系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
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
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
一浪接一浪的喧嚷聲幾乎快要將天花板震翻。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
可還是太遲了。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真的笑不出來。
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之多。
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這很奇怪。
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自從一聲“砰”的巨響之后,告解廳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游走的囚徒們,來對付其他那些心懷不軌的玩家。
“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鬼火身后。
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而真正的污染源。林業不斷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那股力量,卻始終徒勞無功。
“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那條規則中強調了玩家們需要“保持大腦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斷出,假如玩家們接觸到了活著的死者,很可能會大幅度掉san。然而——
“沒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
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
……這似乎,是一節人類的指骨。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
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秦非但笑不語。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
作者感言
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