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哪里來的精神小伙。

這個12號究竟有什么魔力？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步數均勻，步伐等距，一直走在直線上。

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

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積分高的觀眾能夠自由出入各個高階直播大廳，擁有獨立位置和專屬客服，還能在身上裝飾各種各樣的飾品和外觀。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

“嘔！”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

而秦非則在修女的身影消失后，立馬打開了蕭霄所在的囚室的門。

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虱子？

他只覺得秦非隨身攜帶的各種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點。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禮堂有問題。

秦非的眸光逐漸變得清明，他的耳畔浮現起一個聲音，那是在上一個副本當中，鬼女對他說過的話。

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

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6號自然窮追不舍。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王明明的媽媽急切地開口道。

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這是一輛四十五座的大客車，可連帶秦非與司機在內，車上一共只有十九個人，空曠的車廂顯出一股陰森森的冷意。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

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

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話也不能這么說，起碼那個秦非討好npc的能力是真的，我繼續看看，感覺挺有意思。”

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

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沒過多久, 就又到達了那扇門口。不知為何，每當回想起鬼女最后望著他時露出的笑容，秦非就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憑借那不清晰的意識，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偽裝成熟人的聲音。直播行進到如今這個節點，早就已經沒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們分團隊求生的對立局勢非常明顯，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畫了地圖這種事告訴秦非。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村子西南角行去。秦非進副本，或者蝴蝶進副本，對秦非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他幾步走到棺材邊。